自從用上了煤氣，燒柴的灶很少見得到了。我家廚房的那 座偌大的三眼灶，現在已經被冷落了。 那座三眼灶是用磚石砌成，差不多占了半間廚房。

以前燒 飯、做菜都得用這三眼灶。最忙的當然是奶奶，她是“導演”， 又是“主角”她那利索的動作，果斷的指派、慈祥的笑瞼和三 眼灶的火光暖和著廚房，暖和著家…… 有了煤氣，奶奶用目光注視那冷落，被煙灰熏得焦黑的三 眼灶，像老農打量與其相伴一生但氣息日盡的老牛。

奶奶的目 光是欣喜還是酸楚? 前幾年，我們家里還不怎么富裕。奶奶每天一大早就起來 用三眼灶燒飯，煮一大鍋粥就要燒上一個多小減一那時我才上 學。爸爸、媽媽喝下奶奶燒好的粥，就急匆匆上班去了。

奶奶 一口一口地喂我，等我喝完，奶奶只好喝剩下的冷粥。 冬天，下雪的傍晚，很冷，爸爸、媽媽上班還沒回來，奶 奶把火生著了，叫我坐到灶前，那正是我巴不得的事。“你爸爸、 媽媽還在下雪的屋外工作。

”奶奶一邊添柴一邊說。火焰舔著麥 桿，火苗呼呼地竄著。奶奶平時整天操勞，實在很少有機會這 樣親近我。

此刻，灶火溫暖著我和奶奶，奶奶的多少勞累都隨 袋縷青煙消散在茫茫夜空里。爸爸媽媽回來了，一家四口歡快 的笑語，在屋子里回蕩著。- 望著那“蒼老”如牛的三眼灶，如同望著奶奶那兩頭白發 和那深深的皺紋。

啊，那暖烘烘的三眼灶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