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美大閘蟹-海外故事
2023年雨季某天,南美某國發生了一次潰壩事件,沖毀大量良田、民舍和公共設施,并造成一定的人員傷亡。事發地點是亞馬遜流域的一個伸縮湖,洪水到來時起儲存緩解下瀉水量和速度作用,旱季到來、水量減少時又有食用、灌溉取水的功能。關系到國計民生和流域生態平衡,因此,找出原因、根本治理成了當地政府的當務之急。
專家經過調查,驚奇地發現,造成潰壩的罪魁禍首是一種近幾年突然出現的八爪怪物。它們有著堅硬的外殼、六腿行走、還長有一對鋒利無比、挖掘能力超強的前爪。
專家對這種八爪怪物進行了圖鑒比較,從而知道它是一種淡水蟹。又對其具有青背、皇肚、黃毛、金爪等特點進行細化辨認,確定其原產地在中國,學名為陽澄湖大閘蟹。屬節肢動物門、軟甲綱、十足目、腹胚亞目、方蟹科、絨螯蟹屬、中華絨螯蟹種。一般生活在淡水沼澤地帶,兩棲,水底洞居。就是這個深挖洞的本領,造成了大壩基礎毀壞。
這種外來侵入者到底有多少?專家經過捕撈進行密度估算,得出驚人結論,就在約100平方公里的水面下,竟然生活著不下5000萬只螃蟹,超過了這個國家人口的總和。
我那娘哎——這個結果一公布,該國人民不免紛紛叫苦。他們引用了中國的一句古語:千里之堤毀于蟻穴。小小螞蟻尚且如此,何況身體大了上千倍,又有著尖利前螯的龐然大物。
國家緊急撥款,相當于200萬美元。地方政府經過預算卻叫苦不迭,因為這錢根本不夠。而且具體治理也有許多難題,因為顧及到其他生物生存,不能打藥,人工捕撈既缺少人力又不會技術。
就在地方官員抓耳撓腮、百般焦急之際,半路上殺出一個程咬金。一個徐姓華僑找到市政廳,提出不要政府一分錢,一年之內徹底治理蟹患。不僅如此,還愿出100萬美元交給政府作為買斷資金:只能允許他一人治理,不許第二人參與。明確承諾,如治理不成功,再掏400萬美元作為違約賠款。如果政府違約,將賠償他1000萬美元。
地方官員見不掏錢反拿錢,還坐享其成,哪有不允之理?當即與他簽訂了承包合同。至于有沒人再度插手,他們認為,除了你老徐,哪里還有第二個大傻子?
話到這兒,有人不免要問:這陽澄湖大閘蟹只能產于江蘇常熟,怎會不遠萬里、漂洋過海來到南美并且茁壯成長。這事即便美國聯邦調查局也弄不清,可能會成為永遠的謎。但一位不愿透漏姓名的老華僑卻爆出一個驚天的秘密:此事和胡傳魁有關。
看過京劇《沙家浜》的,大都忽略了一個人物。誰?就是胡司令沒娶成的常熟媳婦。這女人本姓鄒,當年哥哥給日本人當翻譯,就把她許給了胡傳魁。她本不愿意,正想辦法逃走,誰想那晚新四軍夜襲沙家浜,胡司令被抓以及“忠義救國軍”被殲也就沒成婚。雖然遂了心愿,但再呆在常熟城里被人指點也很尷尬。正好又有人說了一門親,是個商人世家,常年經營海外貿易,就嫁了。后經幾番輾轉,于解放前舉家遷到南美做了華僑。
改革開放以后,鄒老太太的兒子經常往來于南美和中國之間。兒子很孝順,知道老娘思鄉心切,每年清明、中秋兩節,都從國內帶幾簍陽澄湖大閘蟹孝敬母親。有人問:難道人家沒海關,怎帶進去?這就叫小雞不尿尿,各有各的道。反正人家就是帶回來了。
又是怎么到了當地湖泊里的呢?原來,鄒老太太80歲以后吃齋念佛,不肯再吃活物。大約是2008年,提出要把幾簍螃蟹全部放生。考慮當地只有這個湖面積、水質和家鄉陽澄湖相差不多,就放生到了那。由于螃蟹外殼堅硬,魚類咬不動它們,雖有鱷魚,也不喜歡這個味,不上幾年就繁殖成災。一心為善的老太太哪里想到,由此給當地生態和民生造成了巨大傷害。
閑言少敘,且看老徐是怎樣治理蟹害。
早在承包以前,老徐就開始操作。先逮了一些作為樣品,交給當地有名的中國餐館,然后邀請國內美食專家前來品嘗。專家們一吃大快朵頤、贊不絕口。紛紛說:以其肉質鮮美和外貌形狀,甚至好過原產地的。原因是,為了擴大產量,許多國產的采用人工飼養,飼料催長。而生長在南美的這些,由于水質清澈、野食豐富和自然生長,獨獨保持了原生態生長環境,而且,因為生長期長,個頭也大。在原產地,長到2。5兩就算上品,而這里,二、三斤一個的唾手可得。老徐問:“向中國市場出口,有沒有利潤空間?”大家都說:“太大了,大得簡直不敢想象。”于是老徐突發奇想,有了運回國內銷售的念頭。
轉眼到了中國中秋和國慶兩節的前一個月,老徐返回中國,從江蘇常熟、遼寧盤錦、河北白洋淀、天津七里海等地招募了上千名捕捉高手,先舉行了一個開湖典禮,一場聲勢浩大的捉蟹盛況開始了。
為了鼓勵大家積極性,也讓捕捉高手多掙錢,老徐許諾,除了保底工資,還有計件獎勵,每捉一個螃蟹,根據斤兩不同分別加添1—3元報酬。這些高手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,紛紛亮出絕活。有的用圍網、拉網,有的下粘網,有的下手掏,還有的用起了“迷魂陣”。平均每人日捉500個。據說一個月的捕捉期,有人最高工資達到1萬元呢。
這些南美大閘蟹運到國內以后,由于個兒大、形美、肉鮮、味正,大得食客們青睞,一個月內,一期捕捉的3000萬斤被銷售一空。
老徐掙了多少錢?按每斤100元計算,總銷售額達30多億。因是無本經營,除去捕捉、運輸和營銷費用,按最保守的估計,至少賺了10億元人民幣。當然,老徐也不可能真能拿到這么多錢,不是還有個人所得稅這一說嗎?但實得5、6億也算暴發戶了!
老徐興致勃勃回到南美,打算續訂來年合同,當地政府說什么也不讓他免費了。繼續可以,必須上交相當于1億美元的承包金和專營費,否則就招標。老徐覺得,即使這樣,還有相當的利潤空間,怕別人再出來爭搶瞎攪合,趕緊就簽了。而且,當地政府也不要求他捕盡滅絕了,要留下適當的種子:既然有市場,又能換取外匯,為什么不養著?至于堤壩,咱有錢了,修成混凝土的看你狗日的還能挖得動?
老徐成了新聞人物,有記者問:“你怎么就那么有把握認為肯定掙大錢?”老徐說:“世界上任何物種,要想叫它滅亡,只有一個辦法:吃。之所以有把握,是因為我不是孤立的,背后有14億中國吃貨。在你們眼里,這幾千萬只螃蟹成大災,在俺們眼里不過是張飛餐桌上的豆芽。”
記者問:“怎么講?”
老徐說:“小菜一碟。”